三见

真爱东凯,楼诚衍生撒糖专用户。

【凌李】猫和老宅

放飞之作
猫咪视角的故事。
甜的甜的甜的
你信吗?


1.
长满青苔的石阶被一个人打理干净。
门口的“李宅”这些年来,雨水冲刷,现在倒是越发的光洁。
这户人家终于是有人住下了。
我背着小郁路过的时候,看到了里头扫地的那个人。
即便弯着腰,我也知道那个人个子有多高。
他似乎想把院子里的落叶扫干净,可惜风吹过的时候,还是有很多黄叶飘落了下来。他撑起腰,转个身,看到了我。
我把小郁往背后藏了藏。
小郁是我的弟弟。
我叫小狮。
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,当我醒来的时候,我的名字就跳到了我的脑子里。
仿佛天生注定,我的名。
 
他走过把我抱了起来,很轻松的样子。
“你真瘦啊……”
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。
我呜呜的想回他一句,我有个弟弟要养,这地方又没什么地方吃,我怎么可能胖。
再说了,我胖了得多难看啊。
我发出了一声很生气的闷哼。
 
“你长的真像一只狮子呢,小家伙。”那老家伙揉了揉我的胳肢窝。
 
后来他把我带回了屋子,顺带把小郁也带回去了。
屋子里头暗戳戳的,沙发上披着蓝色暗格子布,年纪似乎比我还大。
我好久没待过这么暖和的屋子了。
炉子在屋子中央,烧得暖烘烘的。
我想大概我是太累了,大概这里太暖了,迷迷糊糊的抱着小郁,就在炉子旁边睡着了。
等到老家伙把饭煮好了,我们两个早就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了。
可是饭菜也真的是香,好像有鸡蛋,还有小鱼干,我没出息得醒了。
看到他端着两个小碗到我们的身边,摸了摸我的头。
他似乎更喜欢我,因为他回来到现在似乎都没摸过小郁。
其实小郁比我可爱多了,他是只纯白色的猫,爱干净极了。
每天都要跑到那边的小瀑布边上洗洗,把自己从头到尾舔上一遍。再把爪子一个一个舔干净。
真是的,咱们是流浪猫好不好啊。
有点流浪猫的自觉可不可以呀…
更喜欢我这一点,在之后老家伙把小郁送走这一点也可以看的出来。
为此我整整三天没搭理他,不过后来我在他的炒鸡蛋面前屈服了。
他的笑声里有老男人的沙哑,很好听的声音。
他呵呵地笑,“你真是只滑稽的老猫。”
你放屁,再怎么老我也比你年轻。
“它现在在那家好的很,不比你吃的差。”
怎么可能,小郁在别的家,怎么可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炒鸡蛋……
我低头吃蛋,不想理这个人了。
 
 
 
2.
他叫凌远。
他们都喜欢叫他凌大夫。
我就不懂了,这年头怎么还有人叫他这么俗气的称呼。
他在这里当一个赤脚医生。
我还听说他很厉害,以前是市里头一个大医院的院长,还是个特别特别厉害的医生。厉不厉害我真不知道,因为这些天来找他的看的都是伤风感冒的小毛病。
还有个女的,真的是不要脸。
自己的孙子有哮喘,一直不太好。一小感冒就跑这来,拿了药还要扯着我家医生聊上好久的天。
说自己有多苦,老伴丢下她一个人去了,儿子跑县城里去了,也不管他。病怏怏的孙子还得她带。仗着自己孙子喜欢和我玩,就可劲地聊。
老家伙脾气好,不过我也看得出他那打哈哈的做派。
后来有一次,我忍不住挠了她孙子一把,还故意露出了我那两颗尖尖的虎牙,愣是把他孙子吓的从此以后死也不来咱们家了。
老家伙,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呢。
 
 
老凌其实真的人特别好,对我也特别好。不过他一个人坐着发呆的时候,我就莫名的心疼他。特别想去他脚边蹭蹭,可是永远得不到什么回应。这时候我就觉得他一点也不好了。
后来我就不去打扰他了。
他会一个人站在窗户旁边吸烟,整个人透着低迷的气息。
后来我从别人听到了一个名字,我想,老家伙站着吸烟的时候,肯定是想他了。
那个人叫李熏然。
我从另一个老家伙那听到的。
另一个老家伙叫赵启平。他每个月都会来看老凌。
他们会说起老凌以前的事情,这些事后来都会跑到我梦里去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赵启平这家伙特别喜欢摸我的肚子。第一次他摸着我的肚子和老家伙说:“师哥,你觉不觉得这只猫有点像熏然。”
于是我第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。
老凌从赵启平手里接过了我,捋了捋我头顶的毛。
“像,像只小狮子。和熏然一样,像只小狮子。”
哟,这不就是我的名字嘛……原来我叫小狮是因为我是只狮子呀。
我在他手里骄傲的打了个滚。
 
3.
李熏然是凌远的爱人,是个警察。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,本喵聪明。
 
他们是发小,凌远被领养的那家人家是李熏然的邻居。熏然小时候调皮的很,爬树、钓龙虾,在干了的小溪里烤鱼,然后摔着了、被烫着了又不敢回家,就跑去找凌远。
他总说:“凌远哥哥,你以后当医生吧,我当警察。”
凌远说:“好啊。”
“然后我以后受伤了,就回家让你治。”
这种话每次说出来都会被凌远骂上一通晦气,却也没见熏然的嘴巴变老实。
不过话倒是真的成真了。他当上了医生,那个人也进了自己父亲的局里,混成了一个有模有样的警察。
 
这些事情我都是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听到的,窝在沙发里装睡的我,每次都能听到些劲爆的消息。
 
也差不多从那时候开始,他们两个老是出现在梦里。
 
 
第一次,我梦到了还是小时候的他们,李熏然把自己熏成了一块碳,脸上手上全是灰,脏兮兮地跑去了凌远的家里。凌远帮他把身上的灰擦了个干净,结果看到被烫得红彤彤的手心,脸一下子拉了下来。
“怎么弄的?”
“凌远,你能不能不用我爸的语气啊。我就是烤个山芋,然后烤糊了。”
“烤个山芋都能烤的满身灰啊,手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我就…就 想把山芋从烟里救回来……”
 
我看到了从没如此生气过的凌远。
却也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凌远。
我听到他哎了一声,认命般的去拿药盒。
我看他拿出了药膏,用棉签一点一点地涂在李熏然的手上。熏然吃痛,想收回去,结果手被凌远攥得紧紧的根本抽不出来。
 
不过好在熏然痛过了之后就好了,凌远给他吃了颗糖,然后那个人的脸上从哭唧唧,变成了傻呵呵的笑。

我看凌远皱褶的眉头,也松了不少。

这糖我也吃过,有点奶味,小朋友大概都喜欢吃。
不过凌远只让我舔过一回,之后就藏起来不让我吃了。
听说是种疫苗,不能乱吃的。
 
我记得他给他包扎的时候,眼里有心疼,这个眼神,在我的梦里出现过很多很多次。
 
在李熏然之后每一次受伤时时候,在他每次笑着说没事的时候,在他每次喊凌远我要去执外勤的时候,在每一次李熏然累的一回家就直接躺床上的时候……
他的眼里有爱,我看得一清二楚。
 
可是那个人在哪里,为什么不在老凌身边。
每次醒来我看着老凌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,我都在想,那个人应该躺在他身边的。
凌远不应该一个人住在这里的,不应该一个人孤孤单单靠着窗吸烟的。
不应该晚上一个人将就地煮一碗面条和我分着吃的。
不应该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的。
不应该是我一只猫陪的。
可是我又什么都做不了。
我能做的,只是团着身子,躺在他的身上。
这样,他会不会觉得暖一点。
 
 
4.
凌远很会打理树,我记得他来没来的时候,这棵老银杏的叶子都没剩下几片了,他来之后年年结果子。
到了秋天,树上一片黄色。那叶子有时候会飘到屋里来,我就挑着好看的,放到他桌子上。嗯…他的书里已经夹了一堆树叶了。
他有时候会把我抱到门口,挠着我的肚子,听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。
有时候我会想,这样子下去,我们又这么老了。一辈子就这样过去,也挺好。
 
后来我变得越发能睡起来。
梦变得绵长而断断续续,我不太喜欢这样的梦。
梦里都是他们。
 
我梦见他们在美国。
偶尔是在冬天,两个人都裹得像两个粽子一样走在路上,牵着手,说着话,呵出来的气变成了雪白的雾。
偶尔是在夏天,两个人短袖体恤很随意,一起去没人的河边游泳,把衣服一脱光着身子就跳到河里面去了。
那时候两个人还那么年轻,还都是学生,凌远在美国读书,熏然在国内,跨国着实辛苦,好在有寒暑假。

在梦里,
他们一起去纽约的边界看大瀑布,
去国家公园比赛自行车,谁输了就谁做晚餐。
一起去参加教堂里不认识的人的婚礼,站在最后排瞎起哄。
怎么都不松开彼此的手。
 
终于有一次,在他们傻兮兮地在教堂门口晃荡的时候,凌远拿出了戒指。
两枚小小的,光滑的银色对戒。
原本还乐颠颠的李熏然突然安静了下来。
他怔怔地看着凌远,下一秒哭了出来。
在警校被教官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他不曾哭过;
在近身搏斗弄得满身是伤的时候他不曾哭过;
在被人质疑能力的时候他不曾哭过;
可是他藏了很久的,爱了很久的那个人,
突然做出了一辈子的誓言的时候,他忍不住哭了。
他看着凌远庄重地把那枚小巧低调的戒指戴上了他的手,他颤颤巍巍地拿起另一枚套在了凌远的手上。
我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上,最动人最庄重的一幕。
他哭着还不忘颗颗地笑着说:“凌远你想好了,你这辈子逃不掉了……”
对面的,我的主人,一点一点接近他。
“我不会逃的,我的警官。”
一个吻落在了彼此的唇齿之间。
他们在圣约翰,这个世界第三大教堂的门口拥吻,来往的行人颇多,他们不管不顾。
在他们心里,他们的这份爱情,仿佛得到了上帝的允许与祝福。
 
那晚,他们在路边的汽车旅馆里赤诚相待,身下的人缠着凌远,像极了一只没有喝饱奶的小狮子。他们在窄小的床上交换了彼此,泪水与汗水分不清。
他们不想管明天清洁员看到这个场景会怎么想,
他们不想管接下来他们可能会面对的世俗眼光,
他们不想管即将又要到来的分离……
那一刻,他们只想拥有彼此,肉体与灵魂在那一晚结合。
那一晚,爱情是他们的全部。
 
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,仿佛经历了整整一生的爱恋痴缠。

我看到我的主人,郑重地将一个盒子放在了那棵老树下,一点一点埋了起来。动作仔细。
 
庄重地一如梦中交换戒指的那刻。

我听他说:“熏然,我们回家了。”

我突然意识到也许熏然回不来了。

作为猫不该有感情的,所以猫不会哭。
我没哭过,也没见小郁哭过。可是这一刻我突然很想哭。

我想知道我的主人,他到底承受了什么呢?


TBC

开坑一时爽,填坑火葬场。

评论(10)

热度(14)